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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铁匠铺,逐渐模糊,依稀记得这院落和以前嵇老哥的院落一样。
耳边的打铁声,好似我和长风兄赌剑时的铿铿声。
老夫纵横半生,侥天之幸,得善而终,是时候该停止呼吸了。
儿时,我乞讨为生,流落江湖。幸得遇嵇康老哥收留,供我饭食,教我识字。平日,嵇老哥打铁,向秀老哥在旁鼓风,闲时辨老庄孔孟为乐,或抚琴一曲遣怀,我则舞剑在侧助兴。虽无富贵锦衣,却也落个逍遥。
家中书籍甚多,亦不乏武术剑术之类。几年浸淫其中,亦有所得,直取不辍,攻无不克。如同嵇老哥为人一样,正直而越名教,刚毅以任自然。虽然老哥总笑话我直锐一时,锋钝难久,练的是二流剑法,我却不以为意,自得其乐。
一日,家中来客,排场壮大,似是朝中大官。然嵇康老哥拒仕日久,来客冷遇,败兴而回。是夜,嵇老哥修书一封,命我送于他的旧友山涛手中。次日,我便上马北行,送信而去。
月余,坊间传闻,嵇康老哥犯了杀头之罪。我即刻欲回,山老哥拉住我,将我以前送来的书信交于我读阅,原来,那日来客是大官——钟会,嵇老哥自知得罪于他,必难善终,便着我送信投奔山涛以全性命。
我读罢,直觉得双目如火烧一般,有一些亲人离世的痛苦,有一些苟且偷生的羞愧,还有一些难以言表的愤怒。
钟会,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是夜,我留下辞信,赶回淮北。传闻无误,嵇康老哥果为朝廷所杀。老哥尸骨已为当地乡亲所藏,我拜别坟茔,烧了家院。买下良马,朝京城赶去。如今钟会贵为镇西将军,府内兵将众多,安保森严,密不透风,无法行刺。钟府我盯了整整一年,不时有刺客上门,行事不周,皆被就地正法,均为我亲眼所见。报仇一事,只能从长计议,不能轻举妄动。
次年,钟会征兵,魏军南下取蜀已是大势,我决定入伍,凭我的功夫,自保有余。如果军败,则可趁乱取钟会性命,如果军胜,亦可早升军职,谋机行刺。
时年金秋,以钟为帅分三路大军南下。钟治军有方,一路势如破竹,未尝败绩。
同伍者有一人名唤“李长风”,好剑术,强弓马,艺高人胆大,我俩经常出生入死,他的杀父仇人乃蜀汉名将姜维,此次参军便是为了报杀父大仇。我当然不能告诉他,我的仇人是我军主帅钟会。
一日,钟会来前线鼓舞士气。因我俩武艺最为高强,长官命我二人舞剑助兴。眼看钟会仅数剑之遥,我杀心大盛,而长风兄好似看出了什么,亦使尽浑身解数朝我攻来,我俩相持不下,难分难解……
会罢,钟会回营,长风兄拉我到一旁问我为何突起杀心,我心烦意乱,便道出实情。长风兄听后,大骂我糊涂,同是魏国人,同伍者皆有家眷,若钟会一死,三军受累,我为千古罪人。哪怕侥幸逃得性命,又如何在世立足?他日,大势已定,再取其性命不迟。李长风接下腰间水袋,递于我,叫我以水代酒。我一饮而尽,仰天长啸,自此,便暂收了杀心。
后来,蜀军和我军在剑阁相持不下。然另一路邓艾大军偷袭得手,直取蜀汉成都斩首,立下不世之功,剑阁蜀军全部投降。
李长风就郁闷了,如今姜维奉命投降,是友军,有仇难报,有苦难言。
所谓兔死狗烹,入蜀以后,先是邓艾被以谋反罪押送京城,再是钟会以蜀为凭欲兴兵反水司马,可魏国诸将家眷皆在中原,岂可轻叛?蜀将初降、魏将思乡,各怀鬼胎,谣言不止。
一日,突然兵变,军中乱作一团,互相砍杀,分不清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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