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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淳罡望向江面,神情恍惚道:“这可不就是齐玄帧当年做的事情吗?二十年修为寸步不进,一悟便天象,再十年,就是陆地神仙了。”
徐凤年将密信丢入江水,笑道:“不管什么天象什么陆地神仙,我练我的刀。”
老头儿揉着耳垂,嘲讽道:“练刀?不说那位武当小掌教一步入天象,就说眼前吴六鼎的一竿挑山,也是你能比的?还有心思练刀?练个屁,就这样的修行速度,你一辈子都只能在这些天纵之才的屁股后头吃灰,身为人屠与王妃的儿子,不嫌丢人?”
徐凤年平静笑道:“有什么丢人的,刀是自己手中刀,便是一塌糊涂,只要出力了,都没什么好抱怨的。徐骁何尝是顶尖的武道高手?不也一样攒下了这份家业。我二姐恼我练刀,那是怕我走火入魔,怕我为了练刀连家都不要了。只是有些事情,不是纸上谈兵就能谈下江山的,上阴学宫就是最好的例子,口舌之快,那只能是智者与智者的角力,一旦碰上匹夫莽汉,还得靠拳头和刀剑说道理。天下有学问的人少,有大学问的就更少了。”
老剑神笑眯眯道:“有些道理,老夫也不喜欢儒士动嘴。当年齐玄帧就有这个臭脾气,只不过他是常理之外的怪胎,既能说理说得天乱坠,也能斩妖除魔做卫道真人。若他没些手段,谁乐意听他去讲大道理。”
脚背上趴着两只跑累了在打盹的顽劣小虎夔,徐凤年弯腰蹲下,伸手抚摸两头幼崽。
老剑神突然不说话了。
徐凤年站起身,连带着幼夔都被惊醒,继续在船头欢快蹦跳,好奇问道:“老前辈,你当真能飞剑?”
老头儿依旧只是抬头望向崖壁,没有回答。
峒岭尽头,两崖壁齐如刀削,相距不足十丈,形如门户,只许一船通行。那便是最后一道鬼门关了,山岩上刻有“鬼哭雄关”四个大字,是武当山乘鹤飞升的大真人吕洞玄以仙剑刻出。说来有趣,吕洞玄并称丹剑诗三仙,诗词歌赋多有流传,墨宝却只留有八字,除了“鬼哭雄关”,再有就是“玄武当兴”,皆是以剑做笔。
出了鬼门关,视野豁然开朗,燕子江、蜀江、沧澜江三江汇流,这里曾是春秋三国战场,自古以来更是有无数英雄豪杰在此大动兵戈。江水由急变缓,江面由窄变宽,由阴间跌入阳间,恍若隔世,让人心旷神怡。
徐凤年看到常年穿一件熏臭羊皮裘的李老头出了鬼门关,依旧转头在看崖壁上“鬼哭雄关”四字,有些黯然。这位江湖上的老一辈剑神,不抠脚丫、挖鼻孔、掏耳屎的时候,才让徐凤年清晰记得他是李淳罡,尤其是此刻驻足凝神的模样,哪怕佩剑被折,手臂被断,也依然是曾经独占剑道鳌头的仙人。
只听老人喃喃道:“老夫年轻时做过许多荒唐事,十六岁入金刚,十九岁入指玄,二十四岁便达天象,被誉为五百年一遇的剑仙大材。初出江湖,便在千万观潮人的注视下,踩踏着广陵潮头过江,二十四岁去东越剑池挑战梅剑宗吴玮,对那位前辈羞辱至极,害其引颈自尽,三十六岁时自称天下无敌,扬言四大宗师除我之外都是沽名钓誉之辈,便是王绣、酆都绿袍与符将红甲三人联手,也是我一剑的事情,后来我没输给他们,却败给了后辈王仙芝。她离开酆都找到我,这个傻女人,故意让我一剑洞穿胸膛,我自诩‘天下敌手一剑败之,天下女子一指勾之’,到头来,才知道什么叫心疼,所谓心疼,便是你伤了别人,受伤的却是自己。为了救她,我去龙虎山,向齐玄帧讨要续命金丹,只是还没到斩魔台,她便死了,她临终时说她不要活,就是要死在我怀里,若是活了,便又成了陌路,她不愿意。哪怕是那时候,我依然没有胆量说出口,没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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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