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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岛上灰蒙蒙的,一时难以辨清方向。
姜澄儿迈上通往玉虚书苑的石阶,厚重的团云压将下来,山顶的白色屋宇若隐若现。
东厢客院原是甄缙、陆念羽和太易太初旧年夏天上岛来时的客居之处。
当日甄缙火烧地牢,一身宝蓝锦缎长袍被烧出了许多窟窿,不成样子。
冬来夏往,那身缎袍仍静静地躺在客房的木床上,积满了灰尘。
姜澄儿掸去缎袍上的积灰,小心翼翼地叠好揣在怀中,又沿着长廊将各处庭院前前后后检视了一番,并不见阔阔真和林照的影踪。
偌大的山间书苑,巍巍然立于大海之上,千百年来日月更迭,星云游走,而它始终无声无息。
夜色渐沉,姜澄儿忽然感到一阵寒意,不敢继续在此间待下去。
极目远眺,但见西边数里之外的山坳间似有柴烟袅袅,她心中一喜,知是阔阔真。
还未走到近处,便听到一个破钹似的声音在吵吵嚷嚷。
姜澄儿心中疑心渐起,忙欺到一株大树身后向火光闪动处张望,却听那破钹似的声音说道:“小娃娃不得了哇,害死人啦害死人啦!”
她心中一凛,又望见阔阔真的身影出现在火堆前,立时快步奔过去,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阔阔真两手不空,正忙着烤海鱼,漫溢的鱼脂滴在柴火堆上,时不时发出滋滋地声音。她一回头,灿然笑道:“太子殿下,你终于到了!”
姜澄儿脸一红,道:“郡主,其实我…”
这时数丈之外又响起那熟悉的破钹声:“哎哟,不得了喂,又来一个不懂事的蒙古女娃娃。”
他听她二人用蒙古语交谈,便也以为姜澄儿也是蒙古女子。
姜澄儿这才抬起清眸向那声音所在之处望去,只见他须发皆白,瞧着约莫五十来岁,穿着不大合身的灰白衫子,半倚半靠着歪在一块巨石旁。
她见此人不过是个体弱老者,不及详问,回头低声向阔阔真问道:“我托你照顾的那位公子呢?”
阔阔真举着木枝,往身后的灌木丛一指,道:“吃了药正睡得香呢。”
姜澄儿见浅草后露出林照的盔甲一角,呼吸起伏还算平稳,略放了心,忽而问道:“哪里来的药?”
阔阔真道:“将军小娘子给他的药。”
姜澄儿点点头,既是朱夕楚给他的,自然是好的,便在阔阔真身旁空地坐下,又从她手中取过一串树枝紧紧叉住的海鱼悠悠然烤了起来。
良久,她惊呼一声,道:“小娘子呢?”
她这几日间忙于赶路,又累又饿,早已将朱夕楚抛之脑后,此刻方才想起还未将她安葬。
阔阔真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出海前找了一片青草地将小娘子安葬了。”她尝了一口鱼肉,觉得仍不够味儿,便继续放回火上烤,道:“莫非是不许葬的么?那我们回去的时候再挖出来就是了。”
姜澄儿见她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谈起生死之事似毫不挂心,只好道:“辛苦郡主了,这件事原本不该劳烦郡主的。”
阔阔真道:“这有什么辛不辛苦的,大家都是朋友嘛。我与小娘子只见过一面,却能为她操办后事,也算是极有缘了。不过,小娘子是南人,我用咱们蒙古的方式葬了她,也不知她会不会恼。”
姜澄儿却想着,阔阔真于出海之前将朱夕楚葬入青冢,无论具体在何处,总归是在钱塘县所辖之内。
钱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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