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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人等进去破坏现场,或者拿走赃物。但如果,我们是苦主呢?不是去拿东西,而是去拿回本就属于自家的东西,是去收拾至亲的……遗物呢?”
“苦主?”陆寒舟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犯难,“可我们这身打扮,还有气质……”他下意识挺了挺腰板,又看了看苏黎那即使穿着便装也掩不住的飒爽冷峻,“不太像啊。再说,我们从何变出一位‘亡亲’?叫啥?总得有名有姓有出处吧?”
“并非凭空捏造。”沈青棠眼眸亮得惊人,显然早已打好了腹稿,“江南镖局一百多口人一夜罹难,真正尸骨无存的恐怕占了大半。官府登记在册的死者名单里,必然有很多身份卑微、无依无靠的趟子手、伙夫、杂役。他们的家人或许远在他乡尚未得知噩耗,或许知道了也根本无力赶来。我们,就是其中一个最普通、最不起眼的杂役的家属!”
她指着地图上镖局东南角一处区域:“我了解过江南镖局的布局,东南侧是镖师和趟子手的居所及库房区域,人员众多,身份关系相对模糊。找一个名字普通、看起来就老实巴交的趟子手,叫‘周老实’怎么样?想必有类似‘周某’的记录。我们是他的儿女,千里迢迢,哭哭啼啼,只为收几件不值钱的旧物,回去给老爹立个衣冠冢,祭奠亡魂。”
“儿女……”苏黎沉吟着,目光在陆寒舟和沈青棠身上扫了几个来回,最后定格在沈青棠脸上,若有所思,“那你和他……?”
沈青棠的脸颊倏地飞起两朵红云,但语气依旧镇定,只是声音低了一点点:“既然是姐弟夫妇同来,最为合理的安排……当然是我与陆掌柜……咳,扮作夫妇,师姐你扮……陆掌柜的长姐,我的大姑姐。”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陆寒舟正拿着水囊喝水,闻言“噗——”地一声,半口水直接喷了出来,呛得他弯下腰剧烈咳嗽起来:“夫、夫夫夫夫妇?!不太……好吧?”
苏黎也难得地愣怔了一下,随即嘴角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眼神锐利地盯向陆寒舟,又看看得意洋洋的沈青棠,最终,脸上浮现出一种混合着极度嫌弃、些许荒谬、又有点“就该如此”的了然表情。
她冷哼一声,手按在软鞭上:“哼,夫妇……倒是个法子。只是,”她目光如刀刮过陆寒舟,“小子,爪子管好。若有半分逾矩,哪怕一根手指头碰青棠不该碰的地方,我就剁了它给踏雪加餐。”
陆寒舟刚刚缓过气,一听这话,吓得差点又呛着,连忙摆手:“不敢不敢!苏女侠借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我就是个戏子!纯戏子!路上沈姑娘,不,夫人……娘子说啥就是啥!”他语无伦次,对着苏黎又是作揖又是讨饶,狼狈又滑稽。
沈青棠看着他手忙脚乱的样子,脸上的红晕稍褪,反而“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之前的紧张局促也消散了大半。
她眼中闪着促狭的光,故意拖长了语调,带着点软糯的腔调:“相公莫慌,一切听大姑姐和妾身的安排便是了。”
陆寒舟看着她巧笑倩兮的模样,心头莫名一跳,一时间接不上话,只能笑着挠了挠后脑勺。
苏黎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那声“相公”“妾身”更是让她眼角都跳了跳,最终化为一记重重的不屑冷哼,别过脸去,对着踏雪的耳朵低声道:“踏雪,看好这俩戏精!”
计议既定,三人便紧锣密鼓备办行头。
首先是说辞细琢:
苏黎化身周家长女“周大丫”——泼辣、嗓门洪亮、嘴不饶人、带着一身市井村妇的彪悍气息。
陆寒舟扮演窝囊废弟弟“周舟”——畏畏缩缩、没什么主见、被长姐和娘子支使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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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