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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场上说,那叫砸场。
“没这说法呀……”伙计站直了身子,扯着肩上的白毛巾揩了一把额头的汗,右手没好气地往门口的方向一摆,“咱们这儿看戏的男女都是楼上楼下分坐的。您要是爱坐一楼,倒也有地儿,附近还有几处戏楼是中间拉了幔子分坐的。您到别家去听戏,不就能坐在一楼了嘛。”
傅咏兮气鼓鼓地一跺脚,噘着嘴喊道:“我就是不想分坐!”
宋玉芳站定了一瞧,四周稀稀拉拉的客人,这会子都围上来了。她赶紧拉住傅咏兮,低声劝道:“算了,你就当是入乡随俗吧。人家不过一个小伙计,说话也不顶用,难为他做什么呢?”
“是啊,还是这位姑娘说话在理。”伙计也拉长了尾音,回敬着傅咏兮,“您甭在这儿跟我扯什么高调,我虽然是个跑堂的,可是迎来送往的大老爷们,随便哪个都不是一般人。他们站在大喇叭前振臂高呼的那一套,我都听得会背了。”接着,身子一转,就冲左后方的桌子指了一指,“实话告诉您,就是前几天,有位姓李的议员在这张桌子上笼络关系,要带头谈什么女子从政。姑娘要是好奇长官的批复,我都记在这儿呢,您听是不听呐?”说罢,得意地将手点着脑袋一晃,就笑了起来。
周围的看客也跟着哄笑了一场,陆陆续续归了座。
宋玉芳怕惹出乱子,忙凑在傅咏兮肩上,用气声道:“我同你说,有些话虽然不对,却是事实。这念过书的尚且还不是人人都知道进步呢,没念过多少书的就更是如此了。你要觉得说出来痛快,我倒不想拦着你。只是你图一时的口舌之快,再要把压下去的舆论风波掀出来,那不是白白牺牲了自己吗?往后要缺了你这样一位干将,我真不知道咱们女子的出路究竟在哪了。”
这话虽是有些抬举,却也未必不真。能念到高中毕业的女子,别说全国了,就是在首善之区也不能说遍地都是。
傅咏兮感觉肩上担子很重,为了成就一腔抱负,似乎必有一番曲折要承受,眼前的嘲讽便是如此。她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决定暂时咽下这口气,红着脸默不作声地预备败退到二楼上去。
刚走了没几步,不甘心的情绪又占据了上风,使她调转身子,跑过去拦住那伙计,将帽子一摘,咬牙对他说道:“你千万记住我了,总有一天我要跟这里的男客坐在一起瞧戏!”
发现人又跑了的宋玉芳,挨着楼梯拼命招手喊道:“密斯傅,别耽搁了,要开锣了。”
那个伙计则张大了嘴,愣在当地好半天。
回过神来时,傅咏兮早就在二楼坐下了。
他在脑海中回味着那个锃光瓦亮的光头,溜着眼睛往楼上找了一找人,便坏笑着拉住另一个瘦瘦高高的伙计。两人躲去了角落里,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新来的,哥给你个有意思的差事,瞧着楼上那位穿粉色西装,戴粉色帽子的姑娘——”说时,还故做神秘地将手往嘴边一遮,“她是个光头!”
瘦高个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再三说着“可别拿话哄人”,手上却早已提起了水铫子,脚也跟着抬了起来,噔噔噔地上楼瞧热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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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台上演的都是些热闹戏,锣鼓声再混杂着喝彩声、鼓掌声,吵得耳鼓都快震穿了。
散戏的时候,傅咏兮捶着后脖子说道:“下回咱还是去看文明戏吧。就烦这些老爷少爷动不动就往台上撒钱,要不然就是为了捧人,扯着嗓门瞎叫好。我猜,坐得稍远些,根本就不是在听戏了,纯粹听吆喝呢。”
宋玉芳随意答应了一声,看着她上了汽车,互相道了别,这才拖着步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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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