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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儿,他忽然又出声道:“以前我在镇上念书的时候,有一个邻乡的朋友,明明还不够年纪,就被征入了灵石矿。后来听说矿井塌方,他也死了。乡民闹过一阵,现在那矿上还在征人。”
事实上,龙树什么也没听进去。它脑袋一点一点,直到他说完了,才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噢,好。我去休息了,”困得迷迷糊糊的坠灵,仍然不忘在他肩膀上强调道:“你一路上千万要小心谨慎,不能再耍小孩子心性逞强了。”
林鱼青干脆地把它收回了身体。
“我当然会小心。”他嘀咕着说。
虽然成日被说做事孩子气,他却觉得自己要比朵兰、比父亲、比龙树想的要成熟多了,他们的想法像被一个框子套住了似的,怎么也钻不出来,这可不是他的错。
——只是一想到朵兰,林鱼青不禁长长地吐了一口气。雨后清晨潮湿的空气,沉沉地粘在皮肤上,这一口气不管吐得多重,胸腔里仍旧是发闷的。
湿漉漉的山间草丛里,每一脚下去,都泥水四溅。昨夜被浇透的衣服现在半干半湿,黏糊糊地叫人难受。顶着越来越盛的日头走到了正午时分,林鱼青终于受不了了,咕咚一下坐在地上,靠着一棵树,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
似梦非醒之间,他不知怎么想起了两年前一个下午,发生的一件小事。
那时,刚刚脱离孩童模样的朵兰,已经隐隐现出了她成年容貌的端倪:作为一个女孩,她鼻梁笔直高挺,下颌线坚硬利落,或许不够“像个小姑娘”。只是当她抿起嘴角笑起来时,却意外地好看——林鱼青始终觉得,她看上去另有一种柔和。
在那个下午,村里唯二年纪相同的两个孩子,又跑出了村子。
他忘了那天阳光好不好,天气怎么样。但却记得自己靴子里滚进了一粒小石子儿,硌了他一路;当朵兰坚持说自己听见了什么声音、绕过一片土丘去找时,林鱼青赶紧一屁股坐在地上,脱下鞋使劲晃了几下,再穿上却还是硌脚。
这样折腾了几次,等他终于弄出那粒卡住的石子时,朵兰也从土丘另一边绕了出来——她不是空手出来的。
一开始,林鱼青还以为她找着了谁家丢失的羊。但那声音太细、太稚嫩了,好像一根随时会断掉的丝线;他目光一转,这才发现朵兰怀里抱着一只棕红色的小家伙,忙兴冲冲地凑上去,等他一看清楚,顿时张大了嘴。
那是一只红猞猁的幼崽。
“妈妈死了很久,”朵兰说这话时一抹脸,才叫林鱼青发现她手上还沾着一点儿黑色的土。她低头望着幼崽,神色温柔:“刚出世几天就没了奶喝,饿得居然开始叫了。”
红猞猁从来不叫,即使受了伤。它们也是像暗夜魅灵一样走出没有月光的山林,悄无声息地咬死牛羊,并且矜持地只肯吃掉最鲜嫩的内脏。
“那怎么办?带回村子里,一定会被打死的。”林鱼青小心地摸了摸幼崽,它的叫声顿时更响了。
两个十四岁的孩子顿时满面愁云惨雾。他们知道红猞猁吃家畜不好,但眼前这个哀哀凄叫、浑身发抖的小家伙,好像又不能简单地以好或不好,来决定它是不是该活。然而他们没有奶,也没有肉,既不能把它留在这儿,也不能带回村子去。
“我偷偷将它藏在衣服里,你替我放哨,咱俩一口气跑回我家去,”林鱼青想了想说道:“就算父亲发现了,也绝不会打死它。”
对于这一点,他很有信心。其实他一直有点儿怀疑,说不定正是因为不愿意杀鸡杀牛,父亲才做了村长的——因为村长另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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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