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正文完结)(2 / 2)

酥心糖 余酲 2355 字 2022-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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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相对的是信纸里面夹着的另一张字条:多喝热水,好好休息。末尾是自己龙飞凤舞的落款:苏朔。

来回读了几遍,苏朔捧着一堆纸片,只觉得有一股热流在四肢流窜,每一寸皮肤都麻了,最后全部汇集到胸口,烫得他心神俱震。

震动之后便是沉淀,仿佛这些日子以来所有虚无不安、浮游徘徊的愁绪,都飘飘洒洒地降落,落到了令人安心的实处。

“取名座谈会”中场休息时间,余棠只身一人来到院子里透气。

虽然宝宝的出生打破了他长久以来的宁静生活,他也心甘情愿,但他仍旧喜欢安静的空间,喜欢一个人思考,一个人回忆。

他清晰地记得,被苏朔从操场上抱起来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晴朗的初秋。从此他的生命里就多了一个人,变得有点吵闹,有点甜蜜,偶尔也会伤心,更多的还是空旷和寂寞。

没有人知道他做过的努力、打破的规则,远不止能看到的那么多。

他也曾幼稚笨拙,一封情书写写撕撕,递出去的时候紧张到冷汗涔涔,面色苍白如纸。然而对方早已不记得他是谁,轻巧说了句“谢了”,转脸便和继续朋友说笑聊天,把那封信和其他信件一起扔进垃圾桶。

等人都走了,他蹲在垃圾桶跟前,把自己的那封翻找出来。彼时的他并不觉得难过,他偷偷地想,迟早的,迟早会有这么一天,风和日丽,情投意合。

而当时的苏朔,必然没想到自己会跟一个送情书都手抖的Omega在一起。想到这里,余棠嘴角微挑,笑容里没有洋洋自得,只有发自内心的欢喜。

他想要的是苏朔完完整整的一颗心,少一个角都不行,所以之前怎样都觉得不够,直到现在才尝到一点甜蜜满足的滋味。

忽然,有人从背后抱住余棠的腰,像只大型动物一样把脸埋在他肩窝里。

“宝贝,我想到名字了。”苏朔偎在他耳畔说。

余棠偏过头:“什么?”

苏朔又在小Omega甜香的腺体处蹭了蹭,感觉心中更加踏实,松开胳膊,手放在余棠肩上,让他的身体转过来,面向自己。

楼上到楼下短短的时间里,他想了很多。首先想的便是借着这股冲动,把那个信封甩到余棠面前,胸有成竹地说:“看看这些,还说不喜欢我?”

余棠从未亲口对他说过“喜欢”或者“爱”。即便曾经通过几幅画洞悉了小Omega的内心,苏朔心中始终有些不敢确定,尤其是在余棠说了“不喜欢”之后,又得知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他平日里风流潇洒,实际上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好,值得余棠这样费尽心思也要抓在手里。

心怀执念的人他见得多了,母亲就是最好的例子,那样的感情已然变质,所以他不厌其烦地对余棠吐露心声,渴望得到言语上的回应。

现在,他彻底想明白了,不仅是因为窥探到余棠沉甸甸的一份感情,更是因为看懂了余棠偷藏起来不想让他看到的柔软的心。

余棠比他爱得早,所以更加小心谨慎,在没有确定自己将他放在心里之前,他绝不可能松口说“爱”这个字。

先说的人就先输了,他固执地这么认为着。

归根结底,小Omega哪里是心机深沉,他执拗透顶,还傻得要命,认准了就一头扎进去,从不计较自己付出多少,又收回多少,一门心思闯进他的世界,其他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余棠等了半晌,没听到苏朔说话,有点着急地用手指戳一下他的肚子:“什么名字?”

苏朔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嘴唇张合,缓慢地吐出三个字:“苏心棠。”

余棠拧眉思索片刻,无果,仰头问:“是什么意思啊?”

苏朔松开他一边肩膀,胳膊往下转移,握住余棠软绵绵的一只手,然后再次抬起,像之前表白时病急乱投医让余棠摸自己的心跳一样,不由分说地把他的手按在自己左边胸口。

“因为你在这儿。”

秋去冬来,余棠在本学期已经过半时,终于如愿以偿复了学。

家里的宝宝起初很不习惯,每天睁开眼见不到爸爸就咧开嘴嗷嗷哭,于是A大校园里时常能捕捉到现任学生会会长苏朔同学的身影,问他干嘛去,他就掂掂怀中的宝宝,坦诚道:“我们爷俩想孩子妈了,去看看他。”

有次还遇到来A大泡Omega的苏砚,苏砚觉得他这模样丢了alpha的脸,无语道:“都这样了,你居然还能跟他过日子?不怕他再给你下套把你耍得团团转啊?”

苏朔一手抱儿子,一手插裤兜,潇洒帅气不减,斜睨他一眼,道:“我都不介意,你瞎操什么闲心?”

今年的初雪降落在一个周末的清晨,趁余棠洗漱,苏朔就握着儿子的手,跟他打商量:“今天就当帮帮爸爸,做个坚强的男子汉,好不好?”

宝宝很给力,载着两人的车子行至离家三十多公里外,也没有接到家里打来的关于“宝宝哭得停不下来”的电话。

难得的二人世界,苏朔带余棠去看一个以宇宙星辰为主题的美术展。

下车前,苏朔给余棠戴好围巾,故作严肃道:“大老远跑来可不能白看,认真点儿,回去有家庭作业的。”

他口中的“家庭作业”无非是让余棠以今天的主题画一副蝴蝶和花的系列新作,余棠还是仔细听了,脖子下巴被围巾层层裹住,艰难而郑重地点头。

为配合展览,场馆内布置了漂亮的星空穹顶,还请来两位天文学家科普宇宙知识。

余棠坐在台下听得聚精会神,手被苏朔牵住了都浑然不觉。苏朔百无聊赖地听了会儿,手指在余棠掌心刮挠,强迫他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

台上讲到生命既伟大又渺小,每个人都是在宇宙中的一粒尘埃,只是聚散时的形态各不相同,能在同样的地方被来自十几亿年前的光线联系在一起,用命中注定来形容也不为过。

苏朔听完,凑到余棠耳边,掩着嘴巴低声说:“那我们俩在百亿年前宇宙大爆炸的时候,就是两颗挨在一块儿的灰尘,这才叫命中注定。”

余棠怔住片刻,扭头看向苏朔。

他知道苏朔说的多半是逗他开心的玩笑话,可他当真了。

哪怕这份命中注定里掺杂着许多刻意为之,哪怕万年后他们又会化作尘埃,回到混沌中去,但是他爱他,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且永远不会消失。

苏朔也望着余棠,脸上的笑容生动而恣意,宛如在浩瀚宇宙中重获新生。

万点繁星下,他凝视着那双灿如星辰的眼睛,笃定地回应道:“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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