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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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林道:“又打架了?”

冯母神色黯然的点了点头,“我得赶紧找药去了。”

第98章

晚餐煮了一大锅菜粥,

炒了两个小菜,

再加上一碟子酱菜。伍林有些不好意思,

人家来他家里还给他把房子都修整了一遍,

他也想好生招待着却拿不出什么好东西。

伍林年纪大了,

身边只得一个孙子,

如今就靠着几亩地过活,

可这税是越来越重,日子过得也甚为艰难,最让伍林担心的是孙子的婚事儿,

孙子也渐渐大了,可家里没钱,以后要是娶不到媳妇儿可咋办。

陆湛对吃的东西并不挑剔,

在他看来今晚上有吃的,

也有睡的地方已经很好了。等明儿捉了大雁,他肯定能赶在三娘过生之前回去。

三人吃了饭在院子里歇息,

伍林说起了年轻时候的一些事儿,

陆湛听得津津有味,

伍子修低声道:“这些事儿我爷爷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我都能背出来了。”

伍子修是一脸的苦色,

他从小到大听着这些事儿长大的,

耳朵都要打茧了!

几人在屋子里聊着,黑暗中突然响起了一阵吵闹声,男人的辱骂和女人的哭声在夜里显得很刺耳。

伍子修瘪了下嘴,

说道:“肯定又是冯家儿子媳妇儿打架,

他们家隔上两天就要像这样闹一场,在咱们村子也就他们一家这样。”

伍林瞪了孙子一眼,“小孩儿家家的懂个屁,你给我闭嘴!”

伍子修不以为意的道:“我又没说错,本来就是。冯家当年买了一个女人回来给冯傻子做媳妇儿,全村人都知道。”

伍林看了陆湛一眼,这年轻人一看就不是那种喜欢看热闹的人,他道:“子修,我叫你闭嘴。”

伍子修哼哼了两声,小声凑到陆湛耳边低声道:“待会儿还有好戏呢。”

像是印证伍子修的话一样,女人的哭声更大了,夹杂着男人的吼叫声,“你给我站住,你给我站住!”

天虽然已经黑了,但还是能够看见一个穿红衣裳的女人在外边的小径上奔跑着,她身后跟着一个男人,男人也没穿件衣裳,赤身边跑了出来。伍子修哈哈大笑起来,跑到自家院门口看。

伍林长叹了口气,解释道:“冯家这媳妇儿是出钱买来的,来了之后这女人几次想跑,被逮着打了几次。冯家这独子小时发高热烧坏了脑子,同正常人不太一样,脾气也古怪,这不知道哪里就会得罪了他,他一发起疯症来就要打人。”

那那女人到底是比不上男人的脚程,很快就被冯家傻儿子给追上了,男人拧着女人的头发,抡起巴掌啪啪的扇了她几巴掌,恶声恶气的道:“你还敢跑!给我回去!”

女人披头散发,半张脸都肿了,她呜呜哭着,却不愿回去,又跟男人扭打起来,最后被冯家的傻儿子摁在地上落下了几个拳头。

这事情就在伍家的院子外发生的,村子里其他人都出来看热闹,可没人敢上去拉扯,冯家这傻儿子正在气头上,就连他娘都打。

冯母也追来了,看着自己儿子又犯了疯病,她哭道:“作孽哟,你快给我住手!”

说着她上去想要将自己儿子拉开,可男人已经打红了眼睛,哪里还认得人,冯母被他打了一拳又一推就跌坐在地上好半晌爬不起来。

周围的人都离他远些,生怕他又打人。

伍林长长的叹了口气,上去将冯母给扶了起来,冯母哭叫道:“作孽啊,作孽啊!”

冯母不到二十岁就守了寡,只得一个儿子,可后来她儿子发烧烧坏了脑子,智商比较低,到了说媳妇儿的年纪,自然是没姑娘愿意嫁到冯家来,冯家这傻儿子都快三十岁了也没娶上媳妇儿,两年前冯母在城里花钱买了个女人回来,原只想给儿子留个后。可这买来的儿媳妇也不是个安分的,吵着要回去,还说她是被人骗了,她已经成亲了云云。

冯家几乎是花光了一辈子的积蓄才买了这个媳妇儿,自然是不放她走,女人不听话,冯母便教唆儿子打她,后来倒是把她打老实了,可两人虽然同房了,去一直都没孩子,叫冯母心头是急得不行。

去岁媳妇儿终于有了身孕,可没到三个月就因为同儿子打架流产了,至今未再有孕。那女人却仍然没有歇了逃跑的念头,一有机会就想跑,每回都说她嫁过人,她是有丈夫的。她一说这话,冯母直接就将她落红的帕子丢到她脸上,冯家这些事儿在村子里可是让众人看了不少笑话。

陆湛皱着眉,他最看不上对女人动手的男人,更何况还是对自己的老娘动手,陆湛看不下去了,直接就走了上去。

伍子修赶紧拉着陆湛的衣袖,“你别去,他是个傻子又是个疯子,谁去他就打谁!诺,你看他连他自己娘都打。”

陆湛抿着嘴,“我自有分寸。”

说完陆湛掰开伍子修的手,走上去对着冯家傻儿子就是一脚,冯家的儿子朝边上摔了下去,陆湛绷着一张脸,举起拳头就朝对方胸口上打了一拳。

其他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给吓着了,心道这后生胆子真是大。冯家的儿子以前发病也有人上去拦着,最后反倒被冯家儿子给打得在床上躺了好些天才好,这之后便再没人敢管这闲事儿了。

冯家的儿子被打疼了,他也恼了,这会儿一脸狰狞的瞪着陆湛,爬起来举起拳头就朝陆湛打了过来。陆湛退却了两步避开,在他再次举着拳头挥过来的时候,他一把握住对方的拳头,脚一勾,用了个巧劲儿便将人给反扣着手臂压在地上,随即陆湛抿嘴道:“还不找根绳子来。”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最后在伍家找了一根粗长的麻绳将人给捆绑着,冯家的儿子虽然被捆着,却还是狂叫不止,有人上前就咬人,又是吐人口水,陆湛一记手刀将人给劈晕了,这场闹剧才最终停滞。

冯母看着被捆绑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儿子,一下子大哭起来,以为儿子出了什么事儿,又拉着陆湛一阵推搡,伍林赶紧道:“冯家大嫂,你儿子没事,就是晕过去了,要不这样做,谁敢近你儿子的身?”

躺在地上的披头散发的女人原本已经麻木了,就算是被人救了,她眼里也没有半点的欢喜情绪,最后两个中年妇女将她扶起来。

伍子修拍手叫好,一边说道:“陆大哥,你真棒!”

这一声陆大哥将女人麻木的思绪拉扯了回来,她那双眼睛动了动,最后看向那个姓陆的男人。

伍子修还拉着陆湛说个不停,又说他以后长大了也要像陆湛这么厉害。

女人看着那个人高大的身材,看见了那张脸,她的眼睛里一下子蓄满了泪水,哆嗦着嘴唇看着他发呆。

陆湛跟着伍子修进了家门,伍林让乡亲们将人抬回去。

女人却是一眨不眨的看着陆湛,最后自己呜呜的哭出声来。

第二天一早,陆湛便和伍林、伍子修去捉大雁。伍林带了不少的工具,几人只带了些粗粮窝头便出发了,这出去一趟可不会那么快捉到大雁,运气不好的话在外头等个五六天也是常有的事儿。

冯家的儿子这回被打伤了,得在床上躺上几日,冯母心疼儿子,连儿媳妇也不大理会了。

徐氏坐在院子里发呆,她脑子里闪现了不少的画面,还记得当初出嫁,爹娘说给她找了个好亲事儿,对方是个打铁匠,那时候她并不觉得铁匠有什么好的。她心里有人,对方也喜欢她,两人约好要结为夫妇的。可爹娘贪图那铁匠的彩礼钱,她的情郎拿不出彩礼,爹娘自然不愿意她嫁给情郎。

她被迫出嫁,进了那家的门,她看见了自己的丈夫,长得很黑,身材高壮,一看面相就是个很凶的男人。她以死相逼,逼得做丈夫的那个男人在外过夜,连夜逃了出去,跟着自己的情郎跑了。

可没想到,等他们逃到了蕲州之后,那个男人竟然转手就将她给卖了,那个时候,她方才知道自己信错了人,可她却已经无能为力,她跑不掉,也回不去。

就在昨天晚上,她又看见了那个男人,虽然男人的面庞比起以前更成熟了,胸背也更宽阔,可她记得那双眼睛,她知道他就是她的丈夫!

在院子里呆坐了大半天,徐氏心里燃起了希望,她盼望对方能认出她来并将她解救出去,她发誓以后一定好好跟他过日子,绝对不会嫌弃他长得难看,不会嫌弃他凶。

吃了晚饭,她跟冯母说出去挑水,冯母要照顾儿子,再者家中水缸里确实已经没水了,便让她挑水去。

挑了水,徐氏走到了伍家门口,然而伍家大门紧闭,屋子里竟是一个人都没有,徐氏心头顿时就凉了半截……——

“陆大哥,你真的好厉害?”伍子修提着一只大雁一脸崇拜的看着陆湛。

陆湛抿了抿嘴,“也就是些运气好而已。”

他们这次来运气实在是不太好,到了这边就连着下了几日雨,别说捉大雁了,就连大雁的鬼影子都没看见一眼。雨又下得很大,几人寸步难行,最后找了个山洞将就着住了几日,身上的干粮都快要吃完了,太阳才出来了。

不过虽然他们倒霉,可天晴之后运气就不错了。伍林年轻时候不但是个铁匠,同样也是一个非常出色的猎人,陆湛跟着他的这些时间倒是学了不少东西。陆湛对伍林很是尊重,陆湛人很诚实又肯学肯干,没有年轻人的好高骛远,倒是沉稳踏实,伍林这短短的几日对陆湛很欣赏了,又看自己孙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懂事,伍林又愁得不行。

天晴之后他们不过呆了三天,就捉到了四只大雁,陆湛挑了其中最强壮的一只,剩下的几只就送给伍家祖孙。伍林摆手不要,这大雁可是个精贵东西,再者说都是陆湛自己捉的,他也就只是在旁边指点一番,完全是他自己有本事。不过陆湛却不这么想,他自小就懂得知恩图报,在他心里,能认识伍家的人是他的福气,若不是伍林帮忙,他还真不见得能捉到这大雁。

陆湛好说歹说伍林才收下了,不过他说平分,坚决不多收。几人在外头逗留了快半个月才回去,回到伍家,陆湛也提出要告辞。

伍林心头倒是涌起了不舍的念头,他叹了口气,最后从屋子里收捡一个大木箱子,伍林打开木箱,看着这箱子里的一张大弓,对陆湛说道:“我看你这臂力非常人能比,这把弓是我家祖传之物,已经有百多年的历史,咱老伍家祖上也是出了不少能人。你我相识一场,我看你这孩子也是个正气之人,便赠与你。”

箱子里的弓外型比较粗犷,看着倒不像是中原人的东西。陆湛一看也很喜欢,只是听见这是伍家的家传之物,他连忙摆手说道:“这东西我不能收,留着给子修吧,就算是没人能拉得开,以后这东西也是一份念想。”

伍林挥了挥手,“说送你就送你,放家里也占地方,到你手里,以后说不得还有用得上的时候。你不还给了我们两只大雁,你可知这蕲州城里一只大雁要多少银子?可足足卖家一百两,还有价无市,回头我带着去城里卖了,有了这些钱,过几年我在给子修娶个媳妇儿,我就可以在家安享晚年了。”

伍子修也说道:“陆大哥你就收下吧,我爷爷这是喜欢你呢,这东西以前家里人还说要劈了当火烧,爷爷拦着不让才作罢。”

陆湛看着伍家祖孙二人倒也不像是在说说,而是真的诚心诚意要送他。陆湛道:“那好吧,我就收下了,谢谢伍爷爷。”

伍林笑了笑,去厨房收拾晚上的饭食,伍子修在外头缠着陆湛教他两招,伍林看着孙子难得这么上进,裂开嘴笑了起来。陆湛没正统学过什么功夫,不过从小打架倒也知道些技巧,也就随便指点了他几招,转头就去看那弓箭,他越看越喜欢,四肢活动了一下,随即从握着那弓,深吸口气将其从木箱子里拿了出来。

这弓足有半人高,陆湛抿了抿嘴,动了动弦,随即将弓拉开了。

伍子修惊呼道:“陆大哥,你真把它拉开了?你真拉开了?”

陆湛道:“这弓拉不开岂不就是废弓一张?”

伍子修直摇着头,“不是,这弓这些年来可没人拉得动,我听我爷爷说,以前咱们家还富贵的时候,还专门拿出来让人家拉弓,谁要能拉开就给谁多少钱,好多人来试,别说拉开了,不少人连抬都抬不起来。还是陆大哥厉害,力气大!”

伍子修竖起了大拇指,这弓箭果然就该配陆大哥,要是放在家里,肯定是没用处的,反正他是肯定拉不开的。

第99章

徐氏这些日子每日傍晚都要出来在伍家门前转转,

今日她又出来挑水,

特意从伍家门口经过,

还没到伍家门口,

她便听见屋子里传来一阵大笑声。徐氏双眼一亮,

赶紧加快了脚步,

她站在伍家的院子外,

一边喘息着一边抬头朝伍家的院子里望去。

他举着一张弓,双臂用力,即便是穿着衣裳,

她也能看见那隆起的肌肉。徐氏看着他,他是那么年轻,身体也很强壮,

皮肤虽然黑了些,

可这庄户人家,又有多少人是皮肤白皙的?

徐氏头后悔不已,

若是这世上有后悔药,

她一定要买一颗来吃。这些年徐氏过了不少苦日子,

虽然后来被冯家买下,

可冯家的儿子是个傻子,

又是个疯子,

一生病就打人,徐氏当初想要跑,身上被打得没一块好肉,

后来她屈服了才没有再被冯母教唆儿子打她。

在冯家的生活对徐氏而言就是噩梦一场,

她的男人是个傻子,再者冯家又没钱,为了买个儿媳妇儿几乎是花光了一辈子的积蓄,徐氏到了冯家,也得要下地干活。几年的辛苦劳作,和在冯家过得不如意让徐氏的面容比她的年纪苍老得更快。她明明才二十岁出头,可看起来却像是三十多岁的妇人,她望着他的背影,眼里噙着泪光。

陆湛感觉到有些在看他,他将弓收了,转头往伍家的院子外望去。看见了一个身材臃肿的女人站在伍家的院子外,陆湛挑了挑眉,他并不认识的对方,当然他也没认出这个女人就是当日他刚来伍家时碰到过的冯家媳妇儿。

伍子修也看见了她,他低声对陆湛说道:“这就是冯家傻子的媳妇儿。”

陆湛嗯了一声,便转过了头去。

徐氏见他没有半点犹豫就转过身去,甚至根本就没正眼看她一眼,徐氏心里很是难受,她当年就算是不辞而别,可两人成亲那日也是见过面的,他怎么可能就没认出她来?还是说,他是故意没认出她?

徐氏双唇哆嗦着,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情绪,她深吸了一口气,准备找他说清楚。

伍子修看见她竟是进了自家院子,顿时就有些防备的看着她。徐氏自从到了这里,虽然是冯家的儿媳妇,平日却并没怎么出门,这会儿徐氏进了伍家的院子,她看见伍家祖孙两人都看着她,徐氏动了动嘴巴,“我……”

伍林看她眼圈有些红,只当她是又在冯家挨了打,伍林劝道:“我说你啊,既然如今已经来了咱们村,你就安安心心在冯家过日子,你只要不常常想着跑,你婆婆丈夫也不会打你了。这天色也已经晚了,有什么事儿回去跟你婆婆好好说,快些回去吧。”

伍林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他是不想管冯家那些破事儿的,虽然这个女人是从外头买来的,也是个可怜人。可要伍林看来,这女人口口声声说自己嫁过人,可这要真是嫁过人,又怎会被拐子拐走了,可见在家里也不是个正派人。伍林活了这么几十年,要说看人他自认鲜少有看走眼的时候,他对这个女人可是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徐氏没想到伍家的人竟然要赶她走,她一下子没回过神,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其实是来找他的!”

说着徐氏伸手指了指陆湛。

陆湛莫名其妙的看着对方,他对这女人没一点印象,压根儿就没见过她,更不可能认识她,她来找他作甚?

伍林一听她来找陆湛,顿时就变了脸色,毫不客气的道:“念你婆婆我还叫一声嫂子,我就给你留点面子,你赶紧给我滚出去!”

徐氏哭着道:“我是真的找他有事儿说,求你让我跟他说说话。”

陆湛道:“你休要胡言乱语,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少来攀关系!”

他板着一张脸,看得出来已经生气了。徐氏呆呆的看着他,最后说道:“你说你不认识我了?你怎么能不认识我?”

伍林看她赖着陆湛,看这样子是要耍浑了。伍林知道陆湛来蕲州捉大雁,他已经要娶妻了。伍林拿起院子里的扫帚就撵人,“臭不要脸的,你赶紧给我滚,滚出我家的院子。”

徐氏被伍林赶出了院子,伍林道:“难怪冯家的打你,像你这样不知羞的婆娘,打死了也活该。”

伍子修赶紧将陆湛拉进了屋,“陆大哥你别担心,不会有事儿的,我爷爷肯定能处理好。冯家这个女人好不知羞耻,竟然还想赖着

你。”

陆湛皱着眉,问道:“她想干啥?”

“想干啥?就是赖着你呗,前头不是说过她是冯家买来的媳妇儿,给冯傻子当媳妇儿肯定她不乐意啊。以前她常常说自己是嫁过人的,切,她要真嫁过人,这嫁了人又怎会被拐子拐走我可是听说了,冯家的说她和冯傻子圆房的时候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在冯家呆了这两年,前头还小产了。”伍子修砸吧了下嘴巴,表情很是嫌弃,在村子里,冯家那点破事儿谁都知道。

“这以前有个外地人路过咱们这儿,这女人非说那人就是她丈夫,后来那年轻男人被闹得走不了路,还叫人去家里递了信儿,家里人来了才脱身了。她当时说她认错人了,我呸,这丈夫也能认错人?我看她嘴里就没一句话是真话!刚才她肯定也是打了这主意,想赖在你头上!”伍子修一脸鄙视的说道。

陆湛听得目瞪口呆,他这差点就被人给讹了,这要不是认识伍家的人,他陆湛岂不是也走不了路了!陆湛呸了一声,气得骂了一句脏话。

伍子修捂着嘴笑着道:“陆大哥,回头嫂子要是知道你在外头被人讹了,肯定是不依你的。”

陆湛抿了下嘴,“她要敢赖我,老子不打死她!”

伍子修看他一脸的怒容,可见也是被气着了,他笑嘻嘻的道:“陆大哥,我也就只是说说,她要想赖你,我和爷爷肯定给你作证。”

伍林将冯家媳妇儿赶走了,他进了院子关上房门,那女人还说陆湛是她丈夫!当他老人家这么好骗?陆湛马上就要娶亲了,再者退一万步讲,陆湛就算真是她丈夫,像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就该浸猪笼。伍林呸呸了两声,他就不该这么想,哪个男人眼瞎了也不会娶这个女人。

伍林进了屋,看见孙子和陆湛在一块儿,陆湛脸色不太好看,伍林开口说道:“你也别多心,这女人脑子有病,说她是嫁过人的,以前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最后就是场笑话。”

第二日一早,陆湛也准备启程回家了,临行前他背着那张弓,手里提个竹篮,里头装的就是那两只大雁,陆湛拱了拱手,说道:“伍爷爷,这些日子给您添麻烦了,我陆湛再此谢过。以后你们要是有机会来永州,可随时来找我,只要说我的名字,城里没人不知道我的。”

接触了这么些天,伍林还怪舍不得他走,他道:“以后我们要是去了永州,肯定会去找你。你这要大婚了,我就提前祝你们和和美美,早日生个大胖小子。”

伍子修眼圈红红的,“陆大哥,以后你一定要回蕲州来看我们,等我长大了,以后肯定也来永州找你。”

陆湛笑了笑,朝他们点了点头,随即迈开大步离开了村子。

伍子修抬手摸了摸眼泪,说道:“爷爷,我真舍不得陆大哥。”

伍林道:“这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以后若是有缘,你们自然还会再相见。”

徐氏昨晚上哭了一晚上,越想越不甘心,他竟然一点都没认出她来,亏她还把他认出来了。她在这里受苦,可得到的却是他快要娶妻的消息。

想了一晚上,徐氏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她必须得跟他说清楚!她倒要看看,这姓陆的到时候该怎么回她,他竟然要另外娶妻!

徐氏连早饭都没吃就跑到伍家来,伍林和伍子修两人在院子里相顾无言,猛然听见外头响起一阵喊声,“姓陆的,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怎么,你不敢见我了,我告诉你,我才是你的妻,你别想再娶,你给我出来!”

听见这喊声,伍林皱着眉,也被惹怒了,打开院门果不其然就看见冯家儿媳妇站在自家院子外头。

伍林冷声道:“他已经走了。我说你这妇人,怎的这么不知羞耻,逮着谁都说是你丈夫,还想欺负老实人!”

徐氏这会儿已经是破罐子破摔,她管不得其他了,她在冯家的日子过得够倒霉了,可那姓陆的要回去娶新娘子,做他娘的白日梦!她非要让他没脸。

徐氏不相信伍林说的话,她板着脸就要冲到伍家的院子里,伍林拦着她不让她进去,“你给我出去,我家的院子不准你这样的人进来!”

徐氏直接推了伍林一把,伍林本就上了年纪,再者说也没防备,被她这么大力一推,竟是被她推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伍子修拿起一根长长的扁担挥动着,“你敢打我爷爷……”

徐氏在地里干惯了粗活的,再者说她人本就胖,伍子修不管怎么说也才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几下子就被徐氏给推倒在地,徐氏大声喊道:“姓陆的,你给老娘滚出来!”

伍林气得不行,“疯子,真是疯子1"

徐氏跑来伍家闹,很快冯家就得了消息,冯母赶紧跑了过来,看见自己儿媳妇在伍家的院子里大喊大叫,口口声声喊着姓陆的出来。

伍林对冯母说道:“冯大嫂,你看看你儿媳妇,逮着谁都说是她丈夫,昨儿傍晚就跑来闹,被我轰走了,这大清早的又跑来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非要赖着人家,真是不要脸!”

周围的人指指点点,冯母觉得脸上难堪,她赶紧道:“伍林兄弟,真是对不住,你就看在老婆子我的面子上,不要跟她计较。我这就让她回去。”

冯母上前要带儿媳妇走,徐氏却是如同遭了魔一般,连冯母都被她推到了地上,最后还是冯傻子来了之后跟她打了一架,才将人给制住了,徐氏哭嚎道:“他就是我丈夫,他就是我丈夫。你们伍家的人好狠毒的心肠,是不是你们把他藏起来了,不让我见他?我要是见了他,他肯定能认出我来。”

伍林呸了一声,“你少在这里诬赖别人。人家都要娶娘子了,谁会看得上你?你说他是你丈夫,你有什么证据?他要真是你丈夫,他这么实诚的人,又怎会把自己娘子给弄丢了?我看你就是谎话连篇,乱讲!冯嫂子,你把你儿媳妇管好,以后要是咱们村里每回来个外乡人她都说人家是她丈夫,谁还敢来咱们这里?”——

陆湛离开了村子,对于他走之后发生的事情他自然也是不知晓的。

他出来已经快一个月了,得赶紧赶路回家,这光靠着双腿走路要耗费不少时间,陆湛便又进了一趟蕲州城,直奔西市而去。

来到专门卖牲畜的地方,陆湛左看右看,在想着是要买驴还是买只骡子。

陆湛刚来蕲州时打伤了几个人,此后他一直跟着伍家祖孙,也没再来城里,都已经将这件事情给忘了。可那伙人却没忘记这号人,天天在城里转悠,甚至跑到附近的村落去找了一遍,只是没有找着人。

陆湛一进城,就被那伙人锁定了目标,一路尾随来到了西市,一伙人盯着他,另外几个赶紧回去报信。

“我看你这也是实诚人,我把这匹马卖你,再送你一套马鞍,不过这马鞍是用过的,不过也没用几次,还很新。”

陆湛盯着那马,这可是比牛啊骡子等贵多了,陆湛直接皱了皱眉,想了下自己身上带的钱,自觉买不起。

不想那匹枣红色的马看着陆湛的时候,眼睛里竟然噙了泪水,这可是让陆湛惊奇得很,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看见一头畜生流眼泪。

陆湛指着那马,开口询问道:“这马,你怎么卖啊?”

那贩子早就急着想脱手了,这畜生成天就跟吃不饱一样,就只知道吃,一天的分量比其他的马多得多了,他做这行当也是要卖钱的,哪儿能做赔本的买卖,一日也就饿着它些,哪知道过了这个把月,这马越来越瘦,他也是越来越没耐性了,若不是时下的人们不吃马肉,他非要将它宰了不可。

陆湛虽然老实,可他自己也是开着打铁铺子,自小就在市井里长大,对这些摊贩的一些忽悠技巧很明白的。这会儿他一开口,摊贩那眼里隐藏的欢喜自然是没逃过陆湛的眼睛。

陆湛开口说道:“你这马瘦骨嶙峋的,你看它还流眼泪,莫不是这马生了重病?唉,算了算了,我还是买头骡子好了,没得回头买回家就死掉了。”

那老板生怕这单生意黄了,这一听他这么说,也歇了要敲诈一番的心思,再者这马也是别人硬给给他的,他还以为是自己占了便宜,哪晓得拿回来才知道自己被人给坑了。

陆湛一副爱买不买的样子,那摊贩摆了摆手,“就算是我亏本卖你,这骡子卖什么价钱,这匹马我就卖多少钱。”

这价格可是比正常价格低了好几倍,陆湛虽是没准备买马,可看它流泪,不知怎的就触动了他心头柔软的地方,这马看着应该还不是成年的马,等他带回去好好养着,以后长好了岳丈家里要是遇上秋收,还能帮着托运粮食,再者去哪儿也是方便不少。

陆湛付了银子,又买了一捆草料给马吃了,这才牵着这枣红马离开了西市。

那马被他牵着很是听话,陆湛将肩背上的东西搁置在马背上,嘴里哼着小曲儿准备出城。

“小子,你还敢出来!你给我站住!”

一声呵斥声响起,陆湛往旁边看了一眼,认出了领头的男人,就是当初要讹他钱的那个混球。

第100章

陆湛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手里的缰绳被他拉紧,

漫不经心的道:“是你啊?有事儿?”

“小子,

今儿你既然来了,

你就别想出去!兄弟们,

给我抓住这小子,

打死打伤了算我的!”胡老大这回喊了二三十个兄弟过来,

晾他也插翅难飞。

陆湛眯了眯眼睛,这里是市区,闹起来定然是会弄出不小动静,

周围人来人往,反倒是能让他跑路。陆湛笑了笑,转头就骑上了马背,

往马屁股后头猛拍了一下,

这马刚才吃了一大捆草料,劲儿也足了,

撒丫子就往前跑。

胡老大看见那马朝他跑过来,

吓得赶紧朝旁边躲开,

陆湛骑着马很快就将几人甩开,

他转身朝后头看去,

大笑一声,

挑衅道:“有本事就来抓我啊!”

胡老大气得不行,让手下跑去追,他转头就把西市摊贩的马牵出来骑着去追。

陆湛没准备跑,

他只是不想在城里跟人动手,

省得待会儿把城里的衙役引过来,他一个外乡人,在这里没钱没势的,到时候肯定是他吃亏。

陆湛眼角余光看见胡老大追出来了,他便放故意慢了速度,等着胡老大追来,他们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的时候,陆湛又猛的打了一鞭子往前冲,这么一会儿跑快一会儿慢下来,叫胡老大心头生了好一肚子火!

这么跑了二十多里路,早已经远离了城市,道路很宽阔,两旁都是田地,这这里动手是再合适不过了。

陆湛突然就停了下来,胡老大见他停了,大骂道:“小子,今儿老子非灭了你不可!”

胡老大追着出来了,他手下的兄弟们自然是有样学样的骑着马出来了,不过追过来的,也就只剩下十几个人。

“那你就来灭了我啊?我在这儿等着。”

“小子,你别太嚣张了!”胡老大伸手指着陆湛的脸,“兄弟们,给我打死他!”

陆湛笑了笑,他将伍林送他的弓拿了出来,他昨儿晚上自己动手削了几支木箭,没成想今儿个就碰到了用场。

胡老大看他拿了张大弓出来,这弓其貌不扬,虽是比较大,可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地方,胡老大没看在眼里,“有个破弓了不起啊?简直就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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