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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交道,耽误修行不说,还要低声下气与人赔笑脸。
在正阳山,一个龙门境的练气士说话做事可能还不如洞府境的剑修来得硬气,尤其是那场大战过后,年轻剑修多跟随师长、祖师下山,虽说绝大多数剑修都没去过老龙城、大渎两岸这样的惨烈战场,正阳山为他们挑选的山下历练之处极有讲究,只是过个场,也出剑,不过注定都无性命之忧,但返山之后,个个越发眼高于顶了。其实真正把脑袋拴裤腰带上的,是拨云峰峰主这样动不动就在一线峰起身退场的老剑仙们,他们才会各自带着一拨嫡传弟子,舍生忘死,在老龙城、大骊陪都这种战场出剑杀妖。
姓曹?又是戴一顶莲道冠。韦月山冷不丁想起一事,心中惊疑不定,试探性问道:“敢问曹真人,可是在旧白霜王朝的山中修道?”
昔年在老龙城那边的战场上,曾经有位化名曹溶的道门仙人横空出世,术法通天,随便几手神通,抖搂得那叫一个惊世骇俗。
陈平安轻轻抖了抖道袍袖子,眯眼笑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韦月山悻悻然而笑,立即以心声提醒师妹,千万别惹恼此人,咱们可以收场了,曹沫此人极有可能与那位传闻是白玉京三掌教嫡传的仙人曹溶沾亲带故。
倪月蓉立即以心声询问师兄,要不然咱们与神诰宗那边通个气,询问一二?如今大天君祁真与嫡传高剑符几个就在祖山一线峰那边下榻。当时是宗主竹皇亲自下山,在山门口那边迎接祁天君这一行道门高真,至于那条神诰宗渡船,自然不用停靠在白鹭渡,而是直奔一线峰。韦月山正要回答师妹,眼角余光却见那位曹沫似笑非笑,好像一切尽在不言中。
韦月山心中有数,立即带着师妹告辞离去,为了这点事情,飞剑传信去一线峰叨扰神诰宗祁天君,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祁真是一洲仙师的领袖人物,然后正阳山这边的小小白鹭渡、过云楼,一个龙门境,一个观海境,两个满身铜臭的小修士,问那身份尊贵的天君,你们白玉京三脉当中的仙人曹溶门下,有无一个名叫曹沫的谱牒道士?
再说了,一座宝瓶洲,除了风雷园黄河这样不可理喻的元婴境剑仙,谁会吃饱了撑的前来挑衅正阳山?就算失心疯,有那胆子,可是有那本事吗?
陈平安关上门,转身走回观景台。
刘羡阳抬起头:“还以为需要我亲自出马。”
“都是些历来如此的人心。”
陈平安从袖中取出那枝白玉灵芝,轻轻拍打手心,好似就在推敲人心:“其实如果被过云楼这边察觉到不对劲,也是好事。以后我再做类似事情,就可以更加谨慎,争取做到滴水不漏。很多遗憾,其实力所能及,只是因为没想到,事后就会格外遗憾。不过这次住在这里,我其实没有刻意想要如何藏掖身份,你来之前,只有我一个待在这边,闲来无事,就当是闹着玩。”
刘羡阳问道:“为什么要提前几天来这边?”
陈平安开始躺在藤椅上闭眼打盹,沉默片刻,轻声答道:“一来担心文庙议事结束后,山水邸报正式解禁,虽说我早就托付先生帮着隐藏身份,一位副教主在议事当中,是给了些暗示的,不许外人离开文庙后轻易谈及剑气长城内幕,参加文庙议事的山巅修士又都是极聪明的人,所以不太会泄露我的隐官身份,尤其不会提及我的名字,不过事怕万一,一旦与正阳山问剑之人,不再只是泥瓶巷陈平安,会少掉很多意思。再者我早早待在这边,就坐在这里,远远看着正阳山诸峰剑气冲霄,如日中天,大晚上的,仙师御风身形多如夏夜流萤,可以帮自己修心养性,以后修行路上,时不时拿来引以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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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