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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第二天我和大哥在阳台上继续观察时,天上下了大雨。左右的松尾树在旁边抖来抖去,敲打着阳台的铁桅杆,时不时它绿色的绣球一样的叶子还会落下。眼前的雨下得很大,整个天空啪嗒啪嗒,眼前的小江也全趟满了水,头上的云却还是白色的,只不过太阳躲了起来。马路上这时候也很有趣。一个黑色的老爷车开着喇叭往前横冲直撞,车上还有那种迪斯科的音乐,开的很响,他们开车也开得很嗨。总之很多男人喝酒的声音从车上传来,然后还有很多叫骂声,像疯子一样,车轮不断碾过浑浊的雨水,地上的水跟小溪一样哗啦啦往前流,有的还有许多分流,一边往马路内侧,一边向着井盖的方向,那些混蛋的车轮就跟船一样,压过水,溅起白色的水花泼打在墙上,不知道有没有泼到人身上。底下还有个老男人,中年男人,穿着西服,打着发胶和红色的领带,满脸的胡渣,看上去还蛮礼貌的。他打了个黑色的雨伞,很普通的伞,举在头上,脸上洋溢着笑容。很快他像是个兔子一样,把伞一扔,往我们左边的一个斜坡形成的水池上一扑,水全部又和前面那个开车的混账一样溅了很高。白色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很爽,因为水很多,特别多,而你一下子往里面一扑,水又多得全部爆了出来,那就像是你是一个理发师,给一个头发长四五十厘米的小男人剪头,而且这个小男人还想让你给他剪个平头,你他妈还正好以前做过木匠,或者伐木工人,你该多兴奋啊,你大想要拿一个锯子把他浓密的跟雪花堆在一起一样的头发给全部剃光,然后看着那满地的跟海一样的头发想去夏威夷度假。你说这不是很爽吗。那个男人就在那里游了一会儿,还在那里喊呜呼,呜呼,呜呼,像只鸭子一样。过了大概五六分钟他就出来了,很艰难,因为他的全身浸满了水。浸满了水的衣服特别重,假如你游过泳你就知道,当你想要上岸的时候大腿是多么不堪负重。那个男人走后,雨下得越来越大了,跟闹鬼一样。天上的云也变黑了。逐渐开始电闪雷鸣,轰隆隆,雨他妈越来越疯,他们直接跟磕了药一样倾泻着从阳台灌向了室内。我们于是赶紧回了家,风又突然要阻止我们,我和大哥就这样一个人推着一个门,举步维艰地把门关上了。你一下子就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你只能看见窗户上(这是半透明窗)有雨的流动,模糊极了,但是伴随着像纳粹搜查犹太人的敲门声你又约莫感受到,雨下得真他妈大啊。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跟落汤鸡一样,全身湿透了,还心有余悸一样看着门。后面发生了什么我也不记得了。
后来据说大哥去参加了东德的抗议,被抓了起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再后来听有人说他去了美国航天局当宇航员,被派往冥王星勘探,不知道要过多少年才能回来。或许冥王星人更需要一个诗人来陪伴他们的孤独。
我醒了。
“嘿小子,你终于醒了。”老头叫道,然后递了一杯茶给我,喝起来有点像印度红茶。
然后老头用粗糙的手拍了拍我的胸脯,就离开了。
“我睡了多久?”我喊道。
“不算很久,也就六个小时。”老头一边走一边叫道。
我长舒了一口气,躺在床上,双手抱着头。
我沉默了一会儿后,“滴答滴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连忙一个抖擞,但他妈的我的头又撞到了木板。
“干!”我从地上捂着头爬了起来。一直爬到了我的大衣旁边,从我的衣兜里面拿起了那个黑色的球,打开了球盖,按了一下红色的小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