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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账东西!敢和我这样说话!”姑姑又拧着脖子,变成了四腿爬行的蜘蛛状怪物,瞬间爬到其面前,并狠狠在他脸上扇了一下。“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姑姑又补充道。
他被姑姑一个耳光打晕,好一会儿没回过神,待回过神后,姑姑又回到凉亭中吃着蹼,吃相极为难看,有群猪挣食之相,撕咬筋肉时还伴随着仅有野猪所有的哼哼声。
“你吓着孩子了。”义母伸出一手掌去打姑姑,但临到半空又停了下来,看来只是恐吓一顿。但这种恐吓或许已司空见惯,姑姑只瞥了她一眼,又继续吃食起来。
过了一段时节,崖角的风从天口上灌下来,浅透的天光一泄崖底,有些卵石顶部着一黑点,绕着黑点有松花状细纹,而有些没有。但无论有或没有,抑或是受精的能否孵出鸟来,都看不到那个人过来料理了。或许他的确死了,或许死时还坚持认为别人看不到他,但没想到会被人遽然烹食。晚上的薄暮打下来的时候,禇怀章将凉亭中满地的散乱残骨收拾在一处,将其盛敛在他们制作的锅盔中,掩上雪泥,埋在了其经常依靠的歪脖树下面。
又过了一段时间,一些染病的凇眠整体发出暗红色,映着峭壁上的残雪,如夕影踏霜。每至晦夜或晨旦,在空气中凝结的寒霜会照旧沿着凇眠的枝和针状细叶生长着,终于难负其重,随时都会伴随着卡擦声掉落下来,有时会将悬在峭壁上阁楼的老瓦砸的粉碎,动静虽大,但这种状况并无大害,这阁楼中有衣着褴褛的老妪,负责收拾这阁楼的残破,她们时常攀附在山崖上,身穿紫纱,体若蜘蛛,手指粗若冬瓜,上面生长的指甲宽厚而大小无差,每次有瓦片碎了,她们总会面无表情地拔出自身的指甲争相修葺阁楼,仿似这是一件了不起的功德。
她们在峭壁上爬上爬下,任意东西,若遇到障碍,便会垂下丝,一荡一荡地甩起最大幅度后跳过障碍,但也不过是为了修补瓦片罢了。有时也有一些因危机意识不强,被上面掉落的凇眠枝,卵蛋杂种,顷刻便头脑崩裂,陨地身亡。
无论时间过了多久也没人收敛尸体。无论是峭壁上爬行的蜘蛛老妪,还是溪流中游动的白鱼,抑或是尚在卵蛋中孵育的幼鸟,无时无刻皆有死亡绕其左右。歪脖子树也开出了米粒大小散碎的小花,在曲度十足的老枝上任意点缀,或疏或密,顺着看树生长的态势游走其风姿。又过了一段时间,树上拥挤的小花如被人捋净了一般,取而代之的是鼠耳状的嫩叶,后来这些叶子稍加苍翠,又点缀出一些果子。
禇怀章摘下一颗在身上搓了搓,发现这果子如鹌鹑蛋一样红色斑驳地拓在青白之色上,想必这就是冬枣了。他吃下一颗,熟练地吐出核,口感滑腻,那核也托了其口中涎液的福被一口气吐的很远。
“哎哟!这是谁干的好事。”一颗枣核打在了一个人身上,禇怀章攥着还未吃完的冬枣,站起身,看到一个人捂着脑袋痛苦地呻吟着。他貌所喜气僧,无论身板,相貌,甚至手背刮擦脑袋的姿态皆和喜气僧毫无二致。不同的是,他的颔下有一颗苍蝇大小的痣,随着他的呻吟状而微微抽动。
“喜气僧!你没死啊!”说完禇怀章便扔掉手中的枣子,开心地拍打着脚底板说道。一层浅雾保留着晨曦时自带的厚重感,遁在地面上,所以他的蹼足禇怀章也看不仔细。
“什么喜气僧!这谁家熊孩子惹祸了还胡乱给人起浑名?我是喜气道。所谓道法自然,我的名字乃天道所赐,虽然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但我好歹是白熊身上最得道的牛虻所化,也算是个精灵啦。”这名为喜气道的人又胡乱说着什么,边说边用手背娴熟地刮擦着脑袋。
“又来了个牛虻变的。”禇怀章也不道歉,头靠着歪脖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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