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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圣明!"我伏拜时闻到青砖缝隙里残留的药味,混着陶轩衣襟间的龙脑香,恍惚像是新婚夜合卺酒的气息。
此时,我紧张的心情逐渐放松下来,开始适应从朝堂斗争到与陶轩互动的状态转换。
王大人跪在旁边像条脱水的鱼,蟒纹补子上的仙鹤翅膀沾了墨汁,仿佛随时要坠下来。
退朝时苏御史的笏板边缘划过我袖口,留下道浅灰色痕迹。
陶轩替我拢披风的动作像在擦拭剑刃,骨节分明的手指擦过我后颈时,在衣领夹层塞进张染着沉水香的纸笺。
"世子夫人的口才,比北狄的弯刀还利。"他在我耳畔低语,温热气息拂过昨夜被他咬破的耳垂。
玄色大氅扫过宫阶残雪,露出里面用金线绣的朱雀暗纹——那是今晨我亲手缝的护身符。
我们踩着未扫净的雪粒子往宫门走,陶轩突然拽着我拐进抄手游廊。
冰棱从檐角垂下来,像倒挂的剑阵。
他扳过我下巴时,拇指重重擦过我刚咬破的唇:"刚才说'胡商'那段,怎么不按第三套说辞?"
我反手将冰棱按在他发烫的耳后:"王小姐送你的鸳鸯荷包,不正是最好的新证据?"他喉间溢出声闷笑,突然低头叼走我鬓边沾的雪粒。
远处传来宫人扫雪的沙沙声,惊飞了歇在梅枝上的灰雀。
回到侯府马车时,我摸到坐垫下压着的密信火漆印。
陶轩闭目养神的侧脸被车窗格成明暗两半,睫毛在鼻梁投下的阴影像把待出鞘的软剑。
他忽然开口:"苏御史画的那个'慎'字,比我们预计的笔画多了一撇。"
我掀开车帘看宫门方向,正瞧见王大人的青顶轿子往西市疾行。
晚霞将雪地染成橘红色,几个挑着柴担的货郎脚步整齐得可疑,扁担两头挂着的麻袋隐约露出军粮特有的靛蓝捆绳。
"今夜巡营......"
"嘘。"陶轩突然用唇堵住我后半句话,舌尖卷走我齿间的警告。
马车恰在此时碾过结冰的沟壑,我们跌作一团时,他趁机将虎符塞进我腰间蹀躞带。
镶着猫眼石的剑柄硌得我后腰生疼,却抵不过他眼中跳动的火焰:"夫人可知,你今日在殿上步步紧逼的模样......"
车外忽然响起三长两短的鹧鸪啼叫,陶轩未尽的话化作喉结的滚动。
我数着远处军营升起的炊烟,发现本该戌时点燃的瞭望灯,此刻在暮色中亮如血色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