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疼,揉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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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沅瑾算不得什么讲道理的人,她若是对谁生了兴致,那便根本不会要什么脸面。

更不会顾及二人从前是不是有过什么过节,更何况她和沈长空算不上有过节,不过是年少时有过那么一段情。

除去这些,俩人勉强也能算个青梅竹马,说起来关系要比旁人更近些才是。

可眼下的这点儿兴致,远远不够叫褚沅瑾为他花费心思。

闲来没事逗逗还行。

她舒展了眉眼,轻勾起唇一步一步朝他逼近,眼看就要贴在他身上,却还是不见有要停下来的趋势。

沈长空胸腔里的跳动几乎要压不住,可面上依旧冷然。就在他忍不住要往后退时,一只小手攥住了他胸前衣襟,而后缓缓上移,若有似无的颤栗也随之蹿遍全身。

她踮起脚尖,另一只手停在他银冠熠熠生辉的血色琉璃珠上,柔白指尖轻点,同那抹艳色相映,仿佛这珠子本就该用来衬她。

“连发冠都与旁人不同,倒是衬你。”她存了逗他的心思,说起话来像个调戏人的风流子。

沈长空要去推开她的手陡然僵住,像被人在寒冬之节兜头浇了桶冷水,带走浑身的热量,只余刺骨难捱的冰冷。

彼时元庆七年,上元灯会。

沈长空独自站在高高的看台上,那是个绝佳的好位置。满街花灯如火绽放,人群拥挤鱼龙共舞,尽收眼底。

这是褚沅瑾早早就定好的地方,她说要和他一起在这亭台楼榭,看尽盛世长安花。

可沈长空等了一夜,等到天光乍泄,等到灯火失色,等到熙攘的人群四散一切归于沉寂,她都没有来。

她去了洛阳,带着那个从街上捡的小乞丐,独将他丢在了这里。

一月有余,她终于回来。双手环上他脖颈,甜到发腻的嗓音一遍一遍在耳边呢喃,她叫他子钦。

沈长空终于败下阵来,生了一个月的闷气,转瞬被她轻易化解,揉碎了抛却。

他本就是个笑话。

褚沅瑾窝在他怀里,像只野极了的猫找到归乡,或只是暂时休憩。她低下头来,温软的指尖慢慢摊开他紧握的拳,沈长空只觉掌心一凉,旋即落入一只血红琉璃耳珰。

小小一颗,折射着耀眼的太阳光,就那么躺在他常年持刀握枪而覆了层薄茧的掌心里,沈长空心口紧缩,满是酸软。

却是连握一下都不曾敢,生怕在这如她般精巧的物什上留了扎眼的痕。

最终还是她,将他僵硬的大掌收紧,捧到唇边印上蜻蜓点水般一吻,而后柳叶眼弯起,瞳眸盈满春水,水光潋滟,荡人心神。

沈长空将人紧拥入怀里,那是一股蛮力,压在她纤腰上带着要将人揉碎的狠劲儿,可他的吻落在那只缺了耳珰的白皙耳垂上,灼热的呼吸喷洒,轻轻啄吮,如视珍宝。

他听见甜软缱绻的声音轻响,“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又听见她说:“子钦,我很想你。”

而现在,她指着他发冠上那颗琉璃珠,说很衬他。

事不关己的样子清清楚楚地表明,她不认识,不记得。

可这明明是她的东西。

见他思绪似乎早已飘离九霄云外,褚沅瑾心生不满。她何曾被人这样无视过,更没尝过被他不放在眼中的滋味。

脑中倏然闪过庆功宴那日储文心满脸藏不住的得意,再看这人通身的漠然,褚沅瑾心中不满更甚。

人总会变出息,显而易见,沈长空并不是个例外。

可褚沅瑾从不服输。

她收回停在他发冠前的手,轻轻吐出一口气,有心想要试探,眼睫一颤就要朝他怀里倒,只是下一秒就被人扼住了双腕,狠狠推向了后面的台柱。

剧烈的撞击带来钻心的痛感,从后背蔓延,手腕依然被人紧紧攥着,在触碰到那人冷得淬冰的眸子前又被用力甩开。

腕上两道红痕明显而刺眼,褚沅瑾心口堵了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异常憋闷。

甚至于她心里竟生出了几分真情实感的酸楚。

唇线拉平,褚沅瑾直起了身子,带着红痕的手腕绕过腰腹后移,轻轻按了按被撞到的后背,再没多看面前的男子一眼。

而后在他目光注视之下,她抬手招了招,小倌立马上前,随即被一截柔软藕臂环上脖颈。

小倌意会,可他到底年龄不大,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年人。一颗心怦怦直跳,顶着如芒在背的低压注视,伸手穿过层叠衣裙覆着的腿弯,将懒懒靠在他胸膛的女人凌空抱起,绕过围观的众人,熟门熟路地走向厢房。

褚沅瑾趴在小倌肩头的脑袋抬起,视线与那道冰冷相接,转而菱唇凑到紧抱着她的小倌耳朵边,呵气如兰,不知在说些什么旁人听不得的悄悄话。

厢房门被“砰”一声关上,再多好奇注视的目光终被隔绝在外。众人很快抽离出来,各自散开。

只有罪魁祸首,像被定住了那般纹丝不动,紧盯着早已关上的房门。

垂在身侧的拳握了又松,他清楚地看到她的口型。

她在同另一个男人说:

“疼。”

“揉揉。”

像从前对他撒娇那般,现如今也对别人。

——

是夜,褚沅瑾宿在了平康坊。

江雪砚在她床边坐着,此刻卸去了艳丽妆容,倒显著清丽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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