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疼,揉揉(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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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在曲江池画舫上,褚沅瑾在她耳边念了首藏头诗,叫她将之传遍大街小巷,再散布些别的言论。

事态发展至今,全在意料之中。

“这回王二郎的名声可真真是全没了,他爹攒了半辈子的清誉都被这不孝子给霍霍完了。”江雪砚一想到王文远今日那副狗急跳墙的样子就觉着痛快。

褚沅瑾轻笑一声,“他愈是在意什么,我便愈是要毁掉什么。”

比起杀人,她一向更喜欢诛心。将人难以言表的隐疾公之于众,把那可笑的所谓骄傲踩在脚底,这是王文远那渣滓必须得受的,可受完之后呢?他还是得死。

江雪砚也是想到这点,“那厮就这么被沈将军给带走了……”

可是沈长空为何要将王文远带走,江雪砚没敢问。

现下这个情况,属实有些难搞。

“落在沈长空手里,他能讨到什么好?死得更惨些罢了。”褚沅瑾道,“若沈长空真将他杀了,褚景同那边怎么也得给他记上一笔,岂不是正合我意?”

“可若是沈将军将人放了呢?”

毕竟沈长空与王文远无冤无仇,他今日待公主的态度也极耐人寻味。若说还恨着,是他及时出现救了她。可若说还喜欢,他又在她想要亲近之时狠狠将人推开。

从前便是一根手指头都舍不得碰的,日日夜夜捧在心上的人,就这么被他毫不留情地推到冷硬的台柱上,后腰都撞红了一片,他却从始至终板着张脸,半点波澜都不见。

江雪砚看不懂这人的心思,褚沅瑾更懒得去想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她不在意道:“放了亦是好的。照我原本想的,借褚景同之手了结了他。不是褚景同的一条好狗么,不是强抢民女当做家常便饭么,我倒是想知道,死在主人手里是个什么滋味。”

江雪砚愣了愣,旋即笑出了声。褚景同绝对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可褚沅瑾说能借他之手,那便一定能。她总有这种本事。

杀人诛心,还是得看褚沅瑾。

次日一早,鼓鸣声将将响起,于渊就进了房门,说是褚文心昨晚上竟搬进了公主府。

褚沅瑾府邸众多,公主府是早先的时候开惠帝赠的,与怀安王府同在一坊,且离得极近。

平日里没什么交集,多少年都不见她来一趟,这会儿倒是巴巴的搬进去了。

褚沅瑾本还算不错的心情,多多少少被压下去一些。

不过沈长空现如今对她都那个样儿,想来待别人也定然不会有什么好脸。

伸出环指揉了揉眼角,褚沅瑾起身洗漱梳妆。

她这人爱美又爱干净,头一日穿过的衣裳第二天断不会接着穿。秋书早给她备好了换洗衣物,是一套烟粉色为主调的襦裙,雪白缎面抹胸上绣了几枝鲜艳的桃花。

这会儿换好了衣裳坐在菱镜前才想起来啰嗦于渊:“多大的人了,穿着中衣往外跑什么?”

于渊并不怕她,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女人果真善变。”

他肃着张脸,恐怕以为自己也是个不羁的冷酷侍卫,可褚沅瑾只觉着好笑。

少年一本正经,褚沅瑾还是决定保护下他的自尊,强绷起止不住上扬的唇角道:“我们阿渊这都知道?”

“公主前几日还说阿渊小孩子家家。”

“小孩子就能穿着中衣在外头晃荡?羞死人了。”她说话的声音微颤,险些没憋住笑出声来。

阿渊这回不说话了,跟只鹌鹑一样,闷吞吞的。

褚沅瑾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自小就跟着她穿衣,说了好几回不见改,也就随他去了。

存了逗他的心思,褚沅瑾故意调侃:“我穿这一身粉,你也跟着穿?”

“穿!”

答得倒是毫不犹豫,只是那眉头微微皱着,面上表情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褚沅瑾终于笑出声来,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秋书,给他罢。”

——

回到公主府时,被老管家告知褚文心并不在府中。说是一早便出了门,也没同人打声招呼。

褚沅瑾喝了盏茶,还没见人回来,便觉有些奇怪。

且不说回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就光是喝茶的这段时间也够她被撵回来了。

照理说,褚文心在怀安王府待不上这么久才对。

褚沅瑾想了想,还是叫上了阿渊,直奔怀安王府而去。

两府之间离得实在是近,没一会儿便到了。

阍侍开门的瞬间,见到来人是谁竟是满脸惊惧,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

“六公主可曾来过?”褚沅瑾言简意赅。

“来……来过……”

“还在里头?”

“在……”

褚沅瑾点了点头,提起裙就要往里走,却被阍侍横臂拦了下来。

“公……公主……”阍侍已然满头是汗,结结巴巴有些不敢开口。

见褚沅瑾面露不耐,终是咬了咬牙把话说了出来:“您,您不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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